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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燕:“知青”画家欧阳波

    来源:原创      2020/6/26 21:32:00      点击:

    许多做艺术的人在成名后不喜欢人家在其“尊称”前加一个定语,比如“工人作家”“农民歌手”“军旅画家”之类,似乎这样就会降低一些身份。画家欧阳波是一个例外。这些年来,我向我的朋友们介绍他时每每会说,欧阳波,益阳人,我的同门师弟,1976年下放到益阳县天成垸,知青画家。他总是谦谨地浅浅一笑,很受用似的。

    欧阳波科班出身,成名很早,20出头,即有油画作品《我下放的地方》入展湖南省美术大展,1999年,未届不惑,便有3件作品同时入展(跨国画、设计两届)第9届全国美展,其中《中国足球不要重男轻女》获优秀奖,这让他在益阳美术界声名鹊起,在湖南画坛有了一席之地。

    成名后的欧阳波不为“声名”所累,不激不励,将创作重心坚定到了自己的家乡益阳,回到了“我下放的地方”。欧阳波不但不忌讳自己曾经的“知青”身份,而且,在他近20年来的创作中,越来越凸现出一种时人鲜见的独特而浓烈的益阳气息、知青气息。

    “知青”是共和国特殊年代的特殊现象。从上世纪60年代中到70年代末,全国上千万城镇应届初、高中毕业生被“一刀切”式的“上山下乡”到农村“插队落户”。其中顶尖而幸运者,成为时代的弄潮儿,而绝大多数则被时代的重重大浪所淘洗。庞大的知青群体有3个特质:一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受到革命的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熏陶,爱国之心强烈,初心难忘;二是受“文革”浩劫的厄难,普遍没有接受过正规的中、小学基础教育,不少人仅认得几个字而已,是没有什么“知识”的“知识青年”;三是知青群体受到社会的巨烈动荡和巨大变革的反复“锤炼”,其“抗击打能力”超强,往往有异于常人的“霸蛮”精神与突破能力。这一点,在“文革”结束后,与“伤痕”文学同步出现的,以知青画家和知青题材为主的美术创作上独领风骚的“伤痕美术”,和稍后的“美感美术”上体现得尤为充分。以如程丛林的《1968年×月×日雪》、王亥的《春》、何多苓的《青春》等一大批青年美术家和美术作品,兴起并推动、完成了具有当代美术史意义的美术创作从“伤痕”到“美感”的情感过渡和样式过渡。这一过渡完成后,从1990年代开始,在人们的视野中,知青题材的创作日见式微。

    欧阳波却以一个知青画家的身份一意孤行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1985年,25岁的欧阳波创作那幅油画作品《我下放的地方》开始,他即与自己“下放”的地方、自己的家园——洞庭湖畔——结下了血脉之缘。

    欧阳波画人物,《国际义士何凤山》《抗战名将肖山令》《湖南第一个农村党支部——益阳金家堤支部》《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无一不饱含对家园湖湘文化孕育出来的菁华国器的由衷尊崇和从心底流淌出来的艺术表达;欧阳波画风景,《老家益阳》系列、《益阳民居》系列、《明清古巷》系列、《知青点的记忆》系列……无一不洋溢对家园挚爱而浓郁的情愫与雄浑而明丽的赞歌般的艺术辉光;欧阳波画花鸟,一笋一竹,一雀一鸟,一果一蔬……无一不充满他对家园的梦寐之恋和师先贤,师造化,而又有别于先贤,中得于心源的笔墨情韵。读欧阳波的画,一种唯家园,唯浩浩洞庭特有的“忧乐”气象扑面而来。

    我喜欢欧阳波,喜欢他倾数10年之力对油画、国画、版画、连环画乃至雕塑、艺术设计等诸多美术门类的深耕与累累硕果,并着力将这些艺术门类融会贯通,从而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欧阳面貌”,奏响着一支支出类拔萃的家园交响曲,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欧阳波成为了益阳关于知青、关于家园的一张美术名片,一块闪光的艺术招牌;我喜欢欧阳波,喜欢他对创作主题“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狠劲,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他悟得了个中真谛;我喜欢欧阳波,喜欢他“学者当树其帜”的韧劲,立足于自己的家园,立足于洞庭之湄,一步一个脚印地不断走向新的天地,成就新的境界。


                          张海燕庚子夏至于古城益阳